一切都起源于一个电话
明明上周刚去看过奶奶还没到一个礼拜的时间
她却在电话那头拉着长音说奶奶想你了

用一种我久违了的、寂寞的、且有些隐藏不住的任性的声音说着
想你了，怎么这么久不打电话过来。

我一直对奶奶得了癌症这件事没有一个直击的认识
从一个月前在佯装为我过生日的家庭聚会后听到这件事的时候
当下我的脑子只能一片空白之后的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加上奶奶的心态又特别乐观
我也有意让自己淡忘这件事
好像奶奶得的只是普通的什么病
或者是一定会治好的

直到今天陪她去医院做放射性治疗
她脱掉上衣躺在治疗室的床上
身上还留着射线需要对准的标志
然后我看着医生们把射线对准那些十字
再给奶奶盖上护罩
大大挥了挥手说我们出去吧

我才第一次有了这不是什么普通的病的实感

正好在这等待的途中我看到了今敏老师的遗书
我硬憋着硬憋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然后治疗结束了
我们进去帮奶奶穿好衣服扶着她走出来

在上下了一些台阶之后她转头对我说
奶奶现在是不是特没用了
我说正常的上了年纪都这样儿没事儿
她说前几天还跟你爷爷说呢
这要是治好了你一年半载回来的我还能看看你
要是治不好就见不着了
你爷爷这吼我劲儿的说别胡说了
我说是啊可不别瞎说

说到这儿奶奶突然开始咳嗽然后干呕了好几下
我赶紧拍拍她后背说怎么了做完这个不舒服啊
她说也不知道怎么的没事儿没事儿
然后大大的车开过来了我们就上车了

从这一刻开始我的呼吸突然变得困难
我想是不是bra的错使劲松了松
但好像是我的错觉
胸口紧紧的揪着疼

回家路上奶奶说这下知道怎么看病了就别瞎跑了这么老远的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
我想拉住奶奶的手可我怕一碰到她泪腺就止不住了只能默默的看着窗外连声嗯都没应出来

平时明明有那么多话，可到了关键的时候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